姬嘉树闻言神情一凛,瞥了一眼周围其他沉默的考官,他看向高台下的许冰清,正想开口阻拦。
耳边却再次传来许冰清的笑声。
“没有撒谎?能把谎言说得如此信誓旦旦,小女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许冰清笑了笑看着嬴抱月道。
“中毒?解药?嬴小姐是说谎说的自己都信了,还是真以为贺兰承这个模样是你下的毒?”
周围民众闻言一愣,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起来。
“什么情况?”
“不是前秦公主下的毒?”
“考虑到贺兰公子的名声这件事小女本不想说,奈何有人句句相逼,”许冰清静静看了一眼被北寒阁弟子围住的贺兰承淡淡道。
“贺兰公子本身患顽疾,成为我们北寒阁弟子也是为了治病,他这身体本不适合参加医毒战,只是他不听我的劝阻坚持要参加,小女也就由他去了。”
趴在地上的贺兰承瞳孔一缩,他根本没有什么顽疾!
“虽然小女没有参加医毒战,但看一眼就清楚他的解药没有问题,”许冰清淡淡道,“他是牵扯到了体内的顽疾才旧伤发作。”
“不知赢小姐是事先从何处得知我们这位弟子的顽疾,但随便拿出一些药物,恐怕是想借此场面浑水摸鱼吧。”许冰清讥讽一笑道。
“我们北寒阁弟子抢夺你的药材?会中你下的毒?”她笑了笑道,“这怎么可能?”
许冰清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民众,“有人会相信么?”
“是啊……这前秦公主凭啥觉得她比北寒阁还会解毒?”
“说到下毒解毒人北寒阁才是专家,这女人是觉得她比北寒阁还精通么?”
“有可能……她不是都能编出北寒阁弟子去抢她药材的事么?哈哈哈……”
北寒阁在医毒一道上的威望,此时彻底主导了舆论的走向。
“你……”嬴抱月身边的归辰看着那个颠倒黑白的女人愤怒地想要拔剑,嬴抱月伸手拦住了他。
“我能不能解贺兰公子的毒,一试便知。”然而就在一片反对和嘲笑声中,嬴抱月看着许冰清静静道。
“根本没有解药能医治贺兰承的顽疾,”许冰清眸光彻底冷下来,看着嬴抱月冷声道,“我不会允许这般辱我北寒阁声名之人靠近北寒阁弟子。”
“虽然我们弟子根本没有输,但既然忽然发病,那便算作弃权也无妨,”许冰清转身道,“阿恒,把你师兄抬回来吧。”
北寒阁弟子中有一人闻声应道。
“但至于赢小姐你说的什么事先下毒抢夺药材的无稽之谈,”许冰清瞥了一眼身后冷冷道,“赢小姐还是省省吧。”
“奉劝一句,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,”许冰清淡淡道,“就算妄想那就自己去配药,从别人那是抢不来的。”
姜元元看了一眼身边的姬嘉树,不知为何觉得她意有所指。
北寒阁弟子一半人抬起了地上已经无力反抗的贺兰承,一半人却拔剑戒备着后面的嬴抱月,严防死守绝不让她靠近一步。
贺兰承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那个女子的面容,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想起许冰清刚刚的那些说辞,他心底忽然涌起无尽的悲哀和嘲讽。
之前在林中他还嘲笑这女人是前秦的弃子,但事实上他才是彻彻底底的弃子。
所有人看着他都以为北寒阁回去会治好他,但他自己心知肚明别说医治,他是个抬回去等死都不需要,走到场外也许就会被掩埋的,彻彻底底的弃子。
为了暗算那个女子,那位圣女在他断气前都不会让那个女子靠近他。
他就只能……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隔着无数人群,他模糊的视线却忽然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子的目光。
贺兰承怔怔地,怔怔地睁大眼睛。
隔着重重人群,他的耳边却响起了那个女子的声音,“想活下去吗?”
嬴抱月静静看着如同麻袋般被抬着连抬手的力气都快失去的少年,轻声开口。
“想……活下去。”这一幕仿佛是在做梦,贺兰承断断续续开口,“我不想……死。”
“嗯,”嬴抱月闻言微微一笑。
“那没事的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