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,据说师兄有个女儿还没定亲呢……啧啧,以后怎么称呼是个问题,总不能既是师兄又是岳父吧!
钱渝的烦恼一直持续到站在宅子门口,看见那个脸熟的黝黑汉子为止。
“你是……你是隔壁……”
杨文咧嘴一笑,露出的白牙闪耀着寒光,钱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……
将人送来的府衙文员奇怪的瞥了眼钱渝,率先绕过照壁走进去,向一个中年人行礼道:“周先生,人送来了。”
周师爷偏头看了眼钱渝,哆哆嗦嗦都迈不开步子,小家子气十足,那位松江秀才怎么就挑了个这玩意。
周师爷用力咳嗽两声,身穿青衫的钱渊懒洋洋的走出来,一看见钱渝就瞪了眼一旁的杨文,“让你随便挑一个,你就假公济私?”
“没有啊。”杨文委屈道:“这货抢了两块砚台,小的看过单子了,都是二老爷送来的歙砚,标价两百五十两白银,翻一倍就是五百两白银。”
“噢噢噢……”钱渊拖着长长的调子,坐下来斟了杯茶才慢悠悠的说:“这还说得过去。”
“钱……钱渊。”钱渝支撑着发颤的双腿,鼓足勇气说: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……是双江公召见我!”
似乎什么都没听到,钱渊笑着看向周师爷,“别说举人了,连个秀才都不是,可没违背大司马的规矩呢。”
周师爷嘴角抽了抽,手抚着额头一副头痛难耐的神情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“被囚禁在这儿,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?”钱渊打了个哈欠,“杨文,把人拖走……呃,洗马吧,其他事他也做不了,找个人盯着点。”
“少爷放心吧。”杨文阴测测看着钱渝,做了一年邻居,他早就不爽这个装模作样,经常找茬的家伙了。
上次见面钱渊就对其视若无睹,这一次变本加厉,钱渝的脸通红一片,愤怒涌上心头,但随之变得一片冰凉。
突然,钱渝拔腿往后狂奔,虽然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,双江公召见怎么突然落到钱渝手里了,但他很清楚,肯定和昨日送来的那份单子有关,人家都说的清清楚楚了,两块价值两百五十两白银的歙砚。
“啊……”
凄厉的哀嚎声在照壁那一侧响起,但声音转瞬而逝,一个护院拽着躺在地上的钱渝一条腿将其拉出来,顺手将一块抹布塞进这厮的嘴里。
“过了吧?”周师爷叹了口气。
“过了?”钱渊朝府衙文员努努嘴,“你说呢?”
府衙文员苦着脸不敢吭声,这位真够狠的,设了个套让人兴高采烈的跳进去……
“你是府衙的,应该知道钱氏一族捐银都是从哪来的。”钱渊端起茶壶又斟了杯茶,“昨天让人送单子过去,都说过了……勿谓言之不预,敬酒不吃吃罚酒,这就没办法了。”
“好了,回去吧,把事情说清楚。”钱渊和气笑道:“都是族人嘛,洗马还算是轻松的活儿,别弄得血淋淋的……没必要让城东头王家的棺材铺子生意兴隆嘛。”
府衙文员瞄了眼被拖走的钱渝,只能连连点头。
正要转身,后面的钱渊又叫住他。
钱渊端着茶盏放在嘴边,平静道:“对了,忘记告诉你了,大司马许了我五人,还有四个。”
那府衙文员打了个寒战,在心里为那些贪婪的钱氏族人默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