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湘莞尔:“老爷子,我比较迟钝,不擅长猜谜的。”
云子瞻叹了口气,总算是又摸起茶杯喝了杯茶,冲着厨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顾宅的大门。
老狗送了云子瞻上马车,回来关上门,转头就道:“属下听闻,范家前些日子有喜事。范正弘范先生纳了一房贵妾,正经地八抬大轿抬进门的,还摆酒请街坊邻居吃席,流水席连摆了三天,咱们左邻右舍可是都传遍了。”
“这个贵妾曾经做过宫女,正经好人家的女儿,后来太妃娘娘慈悲,放了一批宫女出去,她就借此东风回了家,又经她舅舅介绍,嫁到了范家去。”
老狗很是纳闷,“既是宫女,怎么到去了商户家做妾?”
他只听说过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丰厚的嫁妆娶寡妇进门,到没见过多少好人家的女儿,为了点儿钱就进商门做妾的。
尤其是宫女出身,年纪又不大,外头想必有很多人家愿意求娶,连大户人家的婢女也能嫁到外头做正头娘子,何况是宫里出来的?
“这京城的风气可真奇怪。”
顾湘只当是在听八卦,也没大走心,就自顾自地又去厨房练习‘极乐宴’的菜式去。
这一日光景,转瞬就过。
四月初八。
浴佛节这日,大相国寺内外皆热闹得很,四处旗帜飘摇,各类小食肆摊前的招子上,除了各类新鲜小食,还写了诸多瓦舍名角的字号。
其中以樊楼和名妓柳师师的招子最是显眼,柳师师显然是应了樊楼的邀请而至,因着寺内正举办法会,彩棚便搭在了山门外,不过是正中央的位置,搭建得十分奢华。
前后左右的桌椅板凳早就布置好,前面两排不光是红木的桌椅,上面还铺垫了皮垫,桌上热茶干果点心无数,已有几个贵客显然没去大相国寺参加法会,直接便到了这处,闲坐品茶说话。
顾湘带着人一大早也到了,‘顾记’彩棚设在大相国寺西南门外,州桥附近,从十天前,顾湘已带着老狗他们来搭起了戏台,只始终没上幕布,今日才正经地把幕布搭设好。
浴佛节这日,京城老少们如往年一般先去大相国寺参加法会,官宦人家的千金大部分和母亲打声招呼,便在寺内闲逛,买些香药,珠翠,头面一类,转上一大圈,再出门去逛吃逛喝。
张乔安送了阿娘,叔母和一众姐妹们去大相国寺,径直就出门同郭小郎汇合。
“在州桥附近,我们早点过去占位置。”
“这些食肆里面,唯独‘顾记’不许提前预定,哎,我看顾厨哪里都好,就是这做生意赚钱的门道,她懂得少。”
郭小郎嘴里抱怨个不停,速度却不慢,张乔安都快失态地一路小跑起来,这才勉强跟得上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