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传福轻轻捂住肚子,一屁股坐到苏南旁边的座位上。
现在还管什么雅间不雅间?再耽误一会儿,说不定连大堂剩下的这几个座位也没了。
秋丽正在浮云楼门口迎客,也闻到了里头溢出的香气,隐隐绰绰的,更是吸引人。
她总嫌妹妹不过日子,见天在浮云楼里蹭吃蹭喝,这都领了这两次月俸了,愣是没拿到过食补的钱。
可此刻闻着这味,她忽然理解起妹妹来。
美食与金钱,孰重孰轻?
秋丽正沉吟,忽见有客人过来,登时露出斯斯文文的笑脸,刚要说话,就见身边老狗眼睛瞪得老大:“他还敢来!?”
“谁?”
老狗嘴角抽了抽:“李子俊!”
秋丽顿时将热情的表情调整成死了爹娘的表情,蹙眉道:“竟然忘了。”
老狗瞪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李子俊,有点走神,闻言脱口而出:“忘了什么?”
“我记得小娘子好像说过,门口要竖个李子俊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?竟然忘了竖!”
老狗:“……”
怪不得秋丽的性子这般不适合当丫鬟,顾厨还偏要用她,偏很喜欢她,就这小嘴,这贴心的程度,便是不会当婢女又如何?
优秀的婢女,哪个人牙子手里都能攥着几个,像秋丽这般真正贴心的能有几个?
两人埋汰了几句,李子俊已走到门前,他却不急着进去,上下打量,心中略有些惊异,转头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道:“谢厨,这就是‘顾记’,我们寿灵县目前最有名的酒楼。”
中年男子叫谢彬,祖祖辈辈都是厨子,祖上虽没人做过御厨,但他父亲在京城赫赫有名,是樊楼的当家主厨。
论手艺,谢家人并不认为自己比宫里的御厨差。
先帝在世时,都偶尔会微服而至,就为了吃谢彬的父亲做的菜。
谢彬抬头打量了眼‘顾记’,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:“门面到光鲜,可丧了良心,好好的酒楼不做,非要四处传些神神叨叨的东西,我就不信这般心思诡谲的人,还能踏踏实实地在厨房里做菜……”
话音未落,秋丽翻了个白眼:“二木,没看见又来个听不懂人话的白痴?”
王二木正靠着墙打瞌睡,此时惊醒,睡眼朦胧,却是条件反射一般挺直身体,气沉丹田,声音洪亮,字正腔圆地喊:“客人看过来,我们‘顾记’是家酒楼,不是医馆,不会治病,没有药膳,没有药膳,没有药膳,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,请看这边,有没有眼睛不方便的,耳朵不方便的,有的话请陪同人员举个手!”
谢彬:“……”
他一噎,脸上不禁有些尴尬,蹙眉瞪了李子俊一眼。
谢彬昨天刚到寿灵,因着李子俊说起值得注意的生意对手时,提到了‘顾记’,便稍作打探,结果就听到好多人说顾记的饭菜带仙气,能延年益寿,还什么治秃头,治肠胃病,治头疼,治失眠等等。
他就以为这都是‘顾记’的宣传,当即便对这酒楼印象很是糟糕。
谢彬学厨这些年,对看不上对自己吃饭的本事不虔诚的人。
厨子凭本事吃饭,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哄骗食客算什么本事?
现在看来是有些误会,只他才来,误会也就罢了,李子俊竟也不提醒,哼!
李子俊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