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糌
她自己验尸的手法如何,慕流云心里清楚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得了,南顺县这边的仵作不知道平时是一个什么水平,若是叫许多他们的衙差跟在一旁,搞不好非但帮不上忙,还因为大惊小怪而坏了事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到了殓尸房,慕流云套上了麻布罩衣,把头发也用布巾包裹起来,依着管理焚了皂角苍术那些,伸手掀开蒙在廖文柏身上的布单子。
这不掀开还好,慕流云事先想象过许多尸首可能的模样,结果这一掀开,慕流云不禁一股火冲上了脑门儿,瞪着眼前的停尸床,用手指指着那廖文柏的尸首,气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。
“推官,怎么了?”袁甲看了一眼那尸首,觉得干干净净地,好像没有什么问题,但是慕流云那个反应有摆明了是觉得尸首不对劲儿,于是赶忙疑惑地问。
慕流云喘了几口气,伸手去摸了摸廖文柏的头发和皮肤,又微微俯下身闻了闻,虎着脸转过头去,对身旁的袁甲说:“袁大哥,帮我去把南顺县衙的那个颇有经验的老仵作押来!”
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,袁甲一愣,立刻应声,大步流星走了出去,一把揪住殓尸房外头方才帮他们带路的那个衙差,叫他带自己去找仵作去。
慕流云此刻也不能再去动那尸首,只好一圈圈的围着廖文柏的尸首踱步,转了几圈,外面有脚步声进来,她抬头一看,是同样套好了麻布罩衣的袁牧进来了。
“何事将你气成这样?”袁牧一进来就直接开口问,很显然方才来的路上应该是遇到了袁甲,听袁甲说了慕流云一开始验尸就动了怒的事。
“大人,您看!”慕流云一指面前的廖文柏,恼火道,“您觉得这尸首如何?”
“从头到脚都很干净。”袁牧看了看,回答道。
“对!就是非常干净!”慕流云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,“好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!我倒要看看这个荒唐仵作一会儿来了要如何解释!”
没一会儿,外面一阵凌乱细碎的脚步声,袁甲回来了,他手里抓着一个五十多岁,胡子已经花白的老头儿,一身仵作打扮,应该就是慕流云方才叫他去找的人。
袁甲长得人高马大,那仵作生得个子不高,他被袁甲捉着后衣领,简直就相当于被拎着一路走过来,只有脚尖能够凌乱的碰到地面,那脸色自不用多说,好不到哪里去。
到了慕流云和袁牧面前,袁甲把那老仵作扑通一声扔在地上,冲二人抱拳行礼:“爷,推官,这仵作我给带过来了,你們问他吧!”
慕流云气愤地瞪着面前跪倒在地的老仵作:“你就是南顺县衙的仵作?我且问你,你在将廖文柏带回来验尸之前,可曾对他的尸首进行过清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