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宗尹心中又气又恼,又害怕陈庆这个武夫以为有太上皇的弓就可以为所欲为,真的一箭把自己射杀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他便借坡下驴道:“好吧!既然曹将军不需要本相帮忙,那本相就不多事了。”
范宗尹恶狠狠盯了一眼陈庆,“那我们就走着瞧,我就不信本相治不了你!”
他一挥手,“我们走!”
范宗尹带着大群官员走了,陈庆松了口气,收起弓箭对曹德道:“相信曹将军也明白了,这位范相公和我的上司张公有隙,他奈何不了张公,便把仇恨发泄在我头上,他在利用你呢!”
“是川陕宣抚使张公吗?”
“正是!”
曹德恍然大悟,原来是范宗尹和张浚的斗争,他连忙抱拳道:“我明白了,明天我再去枢密院报到,请他们安排驻地!”
“曹大哥,是你吗?”呼延通快步走了上来。
曹德一愣,“呼延,你怎么在这里?你调去西军了?”
“也不是,是韩都统把我借调过来。”
呼延通低声对陈庆道:“这位曹德是鲁王曹彬之后,也是将门世家,从前是我的大哥。”
呼延通的面子当然要给,陈庆听说是曹彬的后人,心中也有结交的念头,便笑道:“这么晚了,曹将军也没有地方去宿营,我正好有不少帐篷,索性就在校场上搭一个临时营地,然后让弟兄们喝点热水,吃点东西,好好休息一下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
曹德大喜,他还真没有地方去宿营,没想到对方这么仗义,他连忙抱拳道:“那就麻烦陈将军了!”
营门开启,曹德率领两千军队进了大营,其实严格说起来,没有枢密院的军令,陈庆绝不能让别的军队擅自进入大营,这也是一种违规行为,可谁让兵部违规在先呢?把这座军营也派给了曹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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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临安城,临时召集的官员们都各自散去,只有十余名随从跟在范宗尹的软轿后面,轿子内,范宗尹脸色阴晴不定,他是个死钻牛角尖的人,一口恶气不出,他只会郁闷在心中,越来越难受。
不过今天军营的事情他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,他不该自己亲自出面,应该找一个人代替自己出面,施压不成,自己还有缓转的余地,结果自己出面,狼狈得下不了台不说,还一步把棋走死了,没法再回转。
范宗尹其实是想让兵部侍郎王浩来出面施压,自己站在背后,怎奈王浩这个混蛋下午批准了曹德的营房驻地,然后就病倒了,分明是个借口。
还有兵部那群官员,站在自己身后谁都不吭声,让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,一个个都明哲保身,要他们有什么用?
范宗尹心中着实恼火,回到府中,他随即令道:“让文石先生来见我!”他快步去了书房。
范宗尹虽然很自负,喜欢钻牛角尖,但他也并非冥顽不化的人,有些人的意见他还是会听,但能让范宗尹虚心接受不同意见的人很少很少,文石先生就是其中一人。
文石先生是范宗尹的同乡,他的真名叫做韩琪,曾是太学博士,靖康南渡后,他一直游历于荆襄一带,自号文石居士,醉心于山水竹石之间。
范宗尹被天子赵构复用为相,他亲自去拜访韩琪,最终说服韩琪做了自己的幕僚。
不多时,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出现在范宗尹的书房内,此人正是幕僚韩琪,他看起来很年轻,就像四十岁的样子,容貌清瘦,目光淡然,给人感觉就是一个无所思、无所求的世外高人。
“今天真是出乎意料,陈庆居然有先帝的定远弓,以至于事情没有成功,让人好生气恼!”范宗尹坐在桌后生闷气。
韩琪微微笑问道:“一个小小的西军武将为何让相公如此动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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