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众人稍稍往后退了些,取下木板,却并未看到有像之前看到的那般三尺厚的泥土覆盖,他伸手摸了摸敲了两下,是石砖。
小心的将石砖取下,一丝光亮透了出来,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,秦朗心中一震,用更加轻的动作取下其余的石砖,等将所有石砖取下,露出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出口。
只是这里的出口上方,并无什么东西遮挡,秦朗悄悄的站在出口处,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。
这里看起来,像是一间书房,书房内并没有人,刚才听到的人语是似乎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。
他提气轻轻一跃,如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的跃到地面,走到窗户前戳开窗纸,朝外望去。
这一望不禁冷笑了一声。
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!
这崔正早已疯疯傻傻的,却不料还有如此本事,能够找到人来救崔子锋!
看来,所谓的疯傻,也不过是他故意做出来掩人耳目的!
他到崔家,去过正厅,去过崔文的书房,也去过那个被设置了阵法的小院,其他地方倒是从未去过,是以刚一出来时,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。
直到透过窗纸上的小洞,看到外面坐在院子里的崔正时方才反应过来。
“老爷,少爷已经被送走了。可我看着,少爷似乎并不甘心,还与那些人有联系,怕是不会听老爷的话,乖乖呆在域外,定会回来找蓝田侯寻仇。”
“可那蓝田侯并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,若是下次少爷再被抓住,怕是不能像如今这般容易救出人来了。”一个仆人装束模样的老者恭敬的对着崔文说道。
崔文叹了口气:“我如何不知!”
“锋儿几次三番的败于蓝田侯之手,更是被他抓住囚禁了起来,若不是这段时间趁着蓝田侯不在,我们也没这么容易便将人救出来。”
“只是锋儿心高气傲,又怎会甘心就此认输,远走域外再不得入大唐。”
“都怪我啊!若不是我利欲熏心,一心想要将家主之位抓在手中,又怎会听从父亲的,将锋儿交给他抚养,害的锋儿如今对这个家满心失望,连我这个做爹的话都不听了。”
“他若是再回来,与蓝田侯对上,我真怕……”崔正满脸颓然,眼中隐隐有水光闪动,说不下去了。
“老爷,别说少爷不甘心,便是小人也不甘心!”老仆人语气中满是愤恨:“二少爷死于蓝田侯之手,大少爷更是被蓝田侯打断了双腿!”
“我们崔家更是被他弄得乌烟瘴气,太老爷被气的卧床不起,二老爷与蓝田侯联合起来夺权,更是将您囚禁了起来,此仇若是不报,还不让人笑话我们崔家都是软柿子!”
“二老爷也是,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崔家的事,他怎能联合外人吃里扒外?”
“即便是没有蓝田侯,我崔家的下场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!”崔正喃喃的道。
“有些事若是让上面人知道了,崔家会被满门抄斩!如今我还应该感谢蓝田侯,若不是他,我怎能有机会将锋儿送走,为崔家留下一丝血脉。”
“老爷您……”老仆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崔正,怀疑自家老爷是不是失心疯了。
自家被那个蓝田侯秦朗害的这般惨,竟然还要感谢他?
“罢了,左右锋儿已经被送走了,我也能安心了。”崔正叹了口气道:“至于崔家将来会有什么结果,我已经不在乎了!”
“你让人传出消息,看紧了大少爷,他在域外如何折腾我不管,但是不许他踏入中原一步!”
“若是看不住锋儿,所有人都以死谢罪吧!”崔正声音狠厉的道,眉宇间总算有了一丝崔林盛的风采。
“是。”老仆人点了点头,刚准备转身走,崔正又开口问道:“那个姓杨的呢?可找到了?”
“找是找到了,可却是个女子,应当是替身。”老仆人恭敬的道:“小人见并不是本人,便自作主张并没有让人营救。”
崔正冷笑一声:“这姓杨的倒是警觉。”
“原以为是他被抓住了,为了不牵扯到我崔家,本想结果了他的性命,如今看来,算他命大!”
“老爷您是想杀了他?”老仆人悚然一惊:“若是传出去被姓杨的知道了,与我们撕破脸,到时若是将我们这些年与他联合起来参与谋反的证据递上去,怕是……”
“你怕什么?”崔正冷笑不已:“姓杨的没那么傻!”
“莫说他余孽的身份,便是牵扯进此事的世家,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递交证据!”
“他身边参与此事世家的探子也有不少,他若真的起了这个心思,怕是第一时间便会被那些探子弄死!”
“再说他如今被蓝田侯咬着,怕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,没了我崔家的钱财支持,他也撑不了多少时间。”
“起事……不过笑话一场!”
“可此事若是让太老爷知道……”老仆人犹豫的道。
“知道又能如何?”崔正冷笑道:“父亲如今已经病得起不了床,崔家现在全都掌握在二弟手中,他还能指挥谁?”
“父亲,已经老了!”这一句,似嘲笑,又似感叹。
“是,那小人这便去找杀手。”老仆人说着转身欲走,又转过身来问道:“老爷,那个密道可要让人悄悄填上?否则若是被蓝田侯发现了,倒是件麻烦事。”
“嗯,去找人悄悄填上吧,现在不宜节外生枝。”崔正淡淡的回道。
秦朗见已经没什么可听的,便悄悄的退了回去,将石砖恢复了原样。@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