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就怕主将瞻前顾后,优柔寡断,更或是贪大求全,不敢断尾求生。
而最后的结局,十之**是全军覆灭……
不管以往的战绩有几分属实,但眼下看来,李承志至少要比达奚还是要强上那么一丝的……
而且气势更足,简直是气吞万里如虎:此时再看,李承志所有的布置,还真是想只靠着他那两营辅兵,接战连一万余官兵都敌不住的叛贼的架势
而且仗都还没打,就已让达奚派出骑兵,准备阻溃敌了?
他哪来如此足的信心,不但坚信必胜,更坚信很快就会胜?
难道说,这才是真正的“白甲营”?
刚刚消除了几丝的疑虑,再次涌上了奚康生的心头……
他微一沉吟,不再追问此事,又示意令兵继续说。
却不想令兵竟露出一丝畏难之色,好似有些不敢启齿。
迎上奚康生质询的目光,令兵又猛的一个激灵,低头说道:“李都尉还令大军各翼、营寨等处即刻熄灭灯火……还令……还令……”
“还令什么?”
看令兵嘴里像是塞了个核桃,一个左将军急的直冒火:“吞吞吐吐……难不成李承志还能令到镇守头上?”
听到这句,李韵和张敬之心里一缩。
奚康生则是双眼一亮……
猜的真准!
李承志为何要令各处军阵、营寨等处熄灯?
当然是为了将叛军引到唯一还亮着灯的白甲军阵前。
所以,奚康生此时所立的令台自然也要熄灯……
奚的生一声狂笑:“哈哈哈,竟真命令到我奚康生的头上了……”
至此,几个将军,一堆参军的录事才反应过来:好个李承志,真是好胆?
有几个甚至在怀疑,镇守会不会因此生恼。却不想奚康生大手一挥,朗声笑道:“既然这里看不成了,那就走近些……”
说着就往台下走。
众人大惊,个个被骇的头皮直发麻。
看这架势,奚镇守竟要到阵前观战?
可是,达奚都败下阵来了,就算李承志更厉害,但万一败了呢?
众人劝谏的话都未说出口,又听奚康生一声冷笑:“李承志也要是败了,老夫立在此处和立在阵后又有何区别?左右骑快马逃命就是了……至少离的近些,也能提前得到消息早些逃……”
听他说的如此直白,众人说不出的古怪,哪里还敢多嘴,有一个算一个,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……
……
达奚的执行力不可谓不强。
接到李承志军令的第一时刻,他便让胡保宗残部、两营骑兵,左翼及后曲的五营步卒尽快向李承志的右翼靠拢。
至于依然与敌接战的那五营……其实达奚很清楚:应该是已被李承志舍弃了。
但不舍弃又能怎样?
谁能想到,万余官兵,竟然如些的不堪一击?
此时再不当即立断,别放这五千,一万全折了不说,就连奚康生都得打马逃命……
此时的达奚,早已没有了半点攀比的心思,而是早已放平心态,准备心甘情愿的去给李承志早传声筒。
不服不行啊,就如眼下:用胡保宗的话说,这些只是叛军阵营中残余的杂鱼,一无几个穿甲,二无几把趁手的兵器,给李文教的战兵、刘慧汪的僧卫提鞋都不配。
但就是一伙寻鱼,依然打的官兵节节败退,即将不支。那被李承志灭掉的那些叛军精锐和僧卫,又该有多悍勇?
比僧卫更悍勇的白甲营呢?
可惜啊……如此强军,竟全部葬于火海?
看着依然前扑后继,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乱民,达奚暗叹一口气,满是萧索的说道:“走吧!”
几个亲卫应了一声,准备护着达奚转往右翼。
但刚一催马,猛听对面一阵惊呼,而且声音越来越大,就如巨风摧林,波涛拍岸,一浪强过一浪,吼声几欲铺天盖地。
喊的好像是:“在那里……”
“道果在那里……”
“金身菩萨在那里……”
达奚悚然一惊,下意识的就停住了马。
什么乱七八糟的?
再仔细一看,十数丈外,那些眨眼前还如凶神恶一般扑来的乱兵,竟然齐唰唰的停下了?
见了鬼了?
跟着奚康生也好几年了,也算经了不少阵战,但达奚还从来都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像?
哪有鏖战正炽,突然就停下来的?
天赐良机啊……
达奚狂喜。
简直是天赐良机!
此时不反攻,更待何时?
他甚至有些后悔,为何早不停晚不停,偏偏等他将后备军全部调走,这些乱兵才停了下来?
心里懊恼着,达奚连声狂呼:“敲鼓……冲锋……”
鼓阵车驾就跟在一边,准备随他撤往右翼,但一时慌乱,鼓兵竟找不到鼓槌了。
惊急之下,鼓兵攥起拳头,朝着鼓面用力的砸了下去。
只听“咚”的一声……
那些原本踌躇不前,好似在犹豫继续往上冲,还是调转方向向右,听到鼓声时,才恍若梦醒。
道果只有一个,金身菩萨也只有一位,此时下冲过去,怕是狠多肉少,还不如立地成圣……
随着那声鼓,战场中竟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:好似这声鼓是敲给乱兵听的,官兵都还未反应过来,乱民倒是如突然被惊醒一般,猛的冲了上来……
虽然时间极短,也就几息,但一直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之后,再要想绷紧,哪有那么容易?
双方刚一接触,官兵竟然毛先溃了?
管你有没有督战队,管你事后会不会被砍头,所有官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逃!
就如被挖开了一道口的沙堤,官兵就如绝了堤的洪水,越溃越多。只是几息,数千官兵竟再不见一个还面对敌人的……@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