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茹不满道:“住进我们杨家,谁敢来行刺他们呀?还用得着我专门看顾?赵大哥如此安排,分明就是把茹儿当做无用之人。”
小王爷嘿嘿笑道:“怎么着?杨二小姐难道还想亲自上阵杀敌不成?要不这样吧,本王那边也缺人手,尤其是需要对军务熟悉的细心人。你出身将门,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陌生,不如干脆来帮帮我吧。”
“如此甚好,”赵亮就怕杨茹缠着自己,连忙道:“核查军需漏洞,少不了要跟枢密院、兵部和各军主将打交道,杨小姐出马,肯定能发挥很大作用的。”
听赵亮这么说,杨茹也不好再任性,尽管没能跟着赵大哥一起办差,不过毕竟有了正经事干,也便同意道:“既然军师大人有令,茹儿遵命!”
寇准见这些年轻人商量妥当、干劲十足,于是呵呵笑着站起身来,叮嘱道:“万事要多加小心,不敢遇到什么困难,可以随时来找老夫。别的干不了,给你们保驾护航我应该还能办得到。姚提刑……”
“下官在。”
“你现在还是速速拿着八千岁的手谕,去把穆家三口从刑部大牢提出来吧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寇准办事谨慎,对细节一点都不疏忽,故而忍不住提醒道。
“下官遵命,”姚能拱手称是:“我这就去办妥提点刑狱司的复核文书,再配上王爷的手谕,将穆灵他们尽快救出。”
不到下午时分,饱受牢狱之苦的穆家三人,被提刑司的车马从刑部接出,径直送到了天波杨府。此时,新任临安侯的赵亮同志,正陪着佘老太君喝茶聊天呢。
对于昨晚今晨发生的事情,他已经对这位老夫人一五一十的讲过了。
毕竟老太太是杨府的主人、杨宗保的奶奶,如此重要的事情对她遮遮掩掩,都最后反而可能会误了大事。所以赵亮决定,不如实话实说为好。
佘老太君听完赵亮的一番讲述,立时对整个情况的来龙去脉有了掌握。老人家也不愧是见过风浪的人,对于孙子的遭遇,没有丝毫慌乱,反倒非常认可杨宗保和赵亮的举动,并且表示支持他们把军粮案查个水落石出。
一老一少正聊着呢,听说穆家人来了,佘老太君便道:“临安侯,老身不耽误你做正事了。宗保那边不必担忧,我自有计较。另外还请你放心,穆家父女在这里绝对安全,谁敢来天波府搞事情,先得问问老身的龙头拐杖才行。不怕你笑话,我这宅院里养着的五百子弟兵,成天手痒难耐啊。”
赵亮闻言哈哈大笑,心想确实如此,倘若陈尧叟真的派刺客来杀人灭口,那也只能是给那帮家兵家将送菜。于是他向佘老太君道声告辞,起身离开正堂去见郑卢雅。
这个时候,穆家老夫妇已经被杨茹安排在客舍休息。他们连日来受尽了各种惊吓,又在牢里动过大刑,此刻早就有些支撑不住。别说是问话,能不能让自己老命挺过去都在两可之间。
倒是郑卢雅,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非常过硬,除了精神略显委顿,其他状况还好。
她强撑着等到赵亮过来,连忙俯身拜倒,口中答谢对方的救命之恩。
杨茹和苹果一左一右,扶着郑卢雅重新坐回椅子,劝慰她不必如此。
只听郑卢雅哽咽道:“都因为我,害的杨公子身陷囹圄,也拖累诸位奔走忙碌,大恩大德,灵儿实在无以为报。”
李二白劝道:“穆姑娘言重了。刚才不都说了嘛,杨公子其实并无大碍,只要八千岁一道书信,便有机会脱困了。至于说我们,行侠仗义在所应当,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。”
姚能也说:“姑娘,蒙受不白之冤,本来就是朝廷亏欠你们,哪里还有歉意感恩的道理。这不临安侯也来了,咱们还是赶紧说说案子吧,洗刷冤情才是要紧事。”
赵亮此刻真想把屋里所有人都赶出去,好让他和小雅能够单独说说话,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于是只好无奈的暗叹一声,道:“姚大人讲的没错。穆灵,你还是快跟我们讲讲军粮案的事情吧。杨宗保也正是因为要给你翻案,才冒险从前线跑回来的,只有平反洗冤,方能不负他的心血啊。”
郑卢雅明白事关重大,也不再耽搁,收起泪容说道:“此事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。”
“其实我并不姓穆,但是我也不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世,只晓得当初浑浑噩噩,整日游荡在应天府附近的山野之间。后来因为饥寒生病,被爹爹阿娘他们搭救,并认作了义女。也不知道怎么的,我好像天生就有做生意的灵感,原先只是想报答爹爹,便帮着他打理家中买卖,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搞得顺风顺水。穆家商号连着推出‘融资购粮’和‘集采分销’两个新手段,一下子打开市场,短短一个月的功夫,便赚了过去几年才能赚到的利润。”
我靠!赵亮心道:要不是军粮案,你这臭丫头搞不好能整成宋代马爸爸啊。
只听郑卢雅接着道:“正当家里的买卖风生水起之时,兵部的库部司忽然征选各地的军粮官商,专门为当地驻军提供军需粮草。我一想,这种政府采购招投标项目,肯定得上啊,于是作为应天府的代表报了名。”
在场众人里,除了赵亮,没有一个能听懂什么叫“政府采购招投标项目”,不过他们都以为这是生意人的行话,所以也没太过疑惑,继续听小雅介绍:“可是万万没有想到,这中间碰上了硬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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