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亮一脸尴尬,苦笑道:“呵呵,陛下过奖,过奖。”
此时,站在前面的太子李建成忽然道:“父皇,儿臣此次通过手下的可达志,邀请他的师父哥舒玄前来长安,主要是为了借助此人的功夫,提升战士们的战力战法。同时,也希望利用武尊在突厥中的地位,影响除了颉利可汗之外的其他中小部族首领,尽量分化他们。如果接下来问事郎要跟哥舒玄比武较量,会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呢?”
“哎,皇兄过虑了。”李元吉呵呵一笑:“那个哥舒玄习武成痴,又罕遇敌手。所以在他的眼里,比武较量绝非好勇斗狠的争执,而是一种难得的武学修为历练。这样不仅不会伤和气,而且还能让他觉得这次来长安是不虚此行呢。”
李建成颇感为难的说道:“可是冯立刚才跟我报告,哥舒玄自己也明言,他与赵大人之间的比试,绝非寻常的较量,而是动辄要分生死的呀。”
“哦?居然如此凶险?”李渊大感好奇,问道:“照突厥武尊这样的级数,不是往往点到为止就可以的吗?为何还要闹到以命相搏的地步?”
李建成答道:“父皇,儿臣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。但冯立确实是这么讲的,哥舒玄当时的意思很明白,他如果不使出毕生功力,根本无法对抗问事郎的绝招,而功力尽出,对两边来说都极为凶险。”
听到这里,李渊也不禁犹豫起来,考虑要不要出面制止这场关乎人命的比武。要知道,倘若赵亮有个闪失,他心里很难过这道坎儿,对张婕妤那边也不好交代。可如果反过来,哥舒玄在长安死翘翘了,则可能立马招来突厥各部族大军的报复。
李元吉当然猜出了李渊的心思,但他本就没安好心,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,于是开口道:“父皇,儿臣以为,正因为如此,咱们才更应该支持问事郎应战啊。”
“哦?这是何故呢?”
“父皇明鉴,”李元吉侃侃而谈:“自旧隋以来,突厥人便蠢蠢欲动,一直觊觎我中原沃土,时不时便会南下入侵,叩我边疆,掠我子民。最严重的时候,甚至还在各路反王之中培植傀儡,妄图夺取我汉人江山社稷。之所以会这样,正是因为他们自诩战力天下无敌,故而骄横之心日渐旺盛。在这种情况下,唯有以力敌力、以强制强,方能令对方产生出畏惧,不敢再小觑我们汉人,更不敢前来找死。”
他转向李建成,笑道:“皇兄请哥舒玄来观摩练兵,不也有震慑对方的用意嘛。”
李建成微微一愣,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李元吉得意的笑笑,接着道:“问事郎深藏不露,居然能令堂堂突厥武尊心生敬意,恰恰是我们展示实力的好机会。但是倘若我们畏战,则立马就被突厥人瞧不起,进而认为大唐软弱可欺,之后的战祸恐怕就难以避免了。”
这一番话,听得裴寂连连点头,也道:“齐王此言有理。一场比武较量,看似简单,其实是代表着两国的实力、气魄和胆略,假如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,都不敢接受对方一个人的挑战,那么还说什么新法练兵,决胜疆场呢?”
李建成的脸色有些难看,可还是同意道:“裴大人和齐王说得确实没错,尚武之势,当然有震慑敌顽的功效。我之所以请哥舒玄来,也是因为想让他同时见识一下练兵的效果,回去好说服其他部族首领,不再支持颉利可汗南侵的图谋。不过,我还是有些担心,万一……”
李元吉笑道:“皇兄是怕问事郎打不过他?”
“哦……这倒不完全是,”李建成略显尴尬:“赵大人把哥舒玄打死,那也不好啊。”
李渊沉吟片刻,望向赵亮问道:“赵爱卿,你是当事人,你究竟怎么考虑的呀?”
赵亮心想:我怎么考虑,我当然不想打啦,这还用问吗?不过他此时已经探出了李渊真正的心思,因此顺着答道:“陛下,既然人家找上门来,咱们当然不能做缩头乌龟。只要时间合适,臣愿意随时跟他对决。”
赵亮的这番话里,最关键的就是“只要时间合适”这六字真言,因为这也正是李渊所打的主意:表面上看,大唐根本不惧突厥的任何挑战,要比就比谁怕谁。但实际上,则可以在任意时候借故把赵亮支走,不给哥舒玄比武的机会。反正你堂堂的突厥武尊,总不至于一辈子都赖在长安不走吧?
到最后这场架没打成,那也只是因为我们的问事郎赵大人公务缠身,没空陪你玩,却不是怕了你们什么突厥第一高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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