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苏亦正眯了眯眼睛,深知今日已然不可能再有作为,又悄悄地退到了角落去。
这个女人第一次提前识破了他们的计划,直接出手把计划给打乱,反而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她猜得没错,皇帝不敢放她去弈国,甚至也没办法反驳她这番护夫行为。
毕竟他是皇帝,面对这种情况是要表彰的,总不能指责她之后再把宗清夜给送走吧?
那也太昏君行为了。
他伸手招了招:“这是做什么,哪有让一个王妃去当质臣的,安王也不可能去,你先起来,此事今日不必再议。”
今日不必再议?那是还有后招的意思。
章沫凡勾唇一笑,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,而是带着那种毅然决然赴死的表情说了一句:“为妻者,比为夫计之深远,我没什么本事,只有一颗敢为王爷牺牲的真心。”
皇帝也是头疼,她这横空插一脚进来,搞得他里外都不是人,只能是指了指宗清夜:“快把你的王妃扶起来,这么好的媳妇,别让她跪着。”
宗清夜脑袋里嗡嗡的,虽然有些明白她想做什么,但还是为她的勇敢感到震惊。
她不是一向最怕死,人群中最怂的那一个吗?今天这番慷慨陈词并没有经过任何演练,她是怎么想到的?
小心地把她扶回座位上,皇帝接着又说了一句:“若人人都能如安王妃这般,那朕也就放心了。”
李太师满意地坐了回去,方才也是他着急了些,否则这功劳哪里落得到安王妃身上去。
而太子宗清穆则端了一杯酒看了过来:“堂嫂气度不凡,亦有巾帼之姿,本宫敬堂嫂一杯。”
“太子殿下客气。”章沫凡举杯回应道。
长公主回头看了一眼,见苏亦正已经彻底隐在了角落里,这才坐了下来:“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啊……安王,你应该珍惜。”
哪知杜指挥使好似是喝醉了,冷笑了一声后说道:“一个害得我女儿脚都跛了的女人,有什么好珍惜的……这要是放在我家,早就被乱棍打死了。”
这蠢货明显就是得了长公主的指示,专门挑这种时候来挑刺的吧。
偏偏老皇帝又爱故作疑惑,故意问了一句:“杜指挥使,你是不是饮酒饮醉了?”
“回禀陛下,微臣没醉,只是见到仇人心中不忿。”
宗清夜替章沫凡把衣摆整理好,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:“杜指挥使,本王可是听人说杜小姐在道名寺挑衅王妃,并出言不逊,自己滚落了台阶,怎么现如今到了大殿上,就成了是本王的王妃害的呢?”
“你……你强词夺理!我女儿是多么温柔贤淑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挑衅王妃?分明是王妃性情乖张,刻意刁难。”
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,明明章沫凡刚刚才在皇帝面前立了一个好形象,他此刻出来叨叨,到底是在打谁的脸。
哪知一直安静坐在五皇子身侧的袁盼儿却突然说了话:“那日我也有不少闺中姐妹在道名寺祈福祝祷,事后大家也谈论起过此事,皆是说杜小姐是自个儿摔下去的,怎么会和安王妃有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