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
宋意摇了摇头,抬起眼,是从未有过的狼狈的眼神,像在茫茫海中央漂浮,海水浸着她全身,想找到一艘救命的船只。
像在干涸无边际沙漠中寻求一丝生的希望。
她喉咙发干,发涩,吞了吞口水,才稍微润了润喉咙,才能嘶哑艰难的吐出声音:“骨灰呢?证明书?谁签的字?”
宁夏川沉默着,但最终,他把一切的一切,都拿给宋意看。
“嫂子,你……”
宁夏川看着宋意,不知道说什么。
最终就吐出了两个字:“节哀……”
这天,宋意抱着骨灰盒,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……
直到天色黑沉,冷风乍起。
时间已是午夜十二点。
“嘎吱——”一声,门被推开。
灯也被人打开,唐肆的办公桌前,她就抱着骨灰盒坐着,目光空洞得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,
进来的人,从她手里把骨灰盒夺过。
她空洞的抬起眼,无神的注视眼前的人。
宁夏川看着宋意,解释:“他今天天一亮,该安葬了。”
舔了舔唇瓣,怕刺激宋意情绪,他语气问得特别特别的轻:“你要去……一起送送他吗?”
宋意不说话。
宁夏川就知道,她不会去。
但站着看她,没说话,沉默着。
人死后,安葬是最后一程,代表承认他从这个世界离开。
她不去,他就一直活着。
宁夏川: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……
宁夏川看着宋意状态,想了想,准备通知她家人,却发现她家里人在国外谈生意,联系不到。
最终只能决定叫警员先在她家外面看着她。
宋意一夜无眠,好像,她也死了一样。
被抽走了灵魂,行尸走肉,脑子里更是不敢想关于唐肆以前的一点一滴。
她坐在沙发,孤寂清冷。
可越不想,那些画面和声音,越要往她脑海里凑、挤,像海水汹涌不绝的涌进淹没她。
——“撒气也撒了,接下来听话点儿乖乖配合着,警察哥哥保你安全,能不能听明白,宋意小朋友?嗯?”
——“宋意,喊一下你而已,这怎么还脸红了呢?”
——“宋意,你看哥哥的嘴好看吗?”那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慵懒,很轻,尾调轻悄的上扬了几分:“想不想亲?”
——“亲一亲,你更漂亮了。”
——“小妖精,哥想你了。”
——“嗯,它很兴奋,因为它迎来了一位像小太阳一样的住客,是久居的住客。”
——“做我女朋友,很不幸。”
——“也不要喜欢我。”
宋意抱住自己,一寸一寸收紧,浑身颤抖发冷。
喜欢你好痛苦啊,唐肆。
她指尖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,掐住了红印,情绪再也绷不住,眼泪珠子不停往下掉,心脏疼得、闷得、哭得,要喘不过来气。
早知道,早知道喜欢你这么苦……我就……不喜欢你了。
孤寂清冷的客厅,这时只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,参杂痛苦、绝望,各种说不清的情绪。
——“乖乖,宝贝。”
——“乖乖,别哭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