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首被一刀直接捅穿胸膛,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仿佛更能看清眼前这凶恶之人的真面目。
“鞑,鞑,鞑……子。”一个吐字不清,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。
这流民眉头一皱,抬起一脚直接将匪首的尸体踹飞。
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,抓出一条细细的辫子,摸索了一下,冷笑一声,迅速又塞进头巾中。
原来他们并非什么流民,而是建虏,此刻还在大明境内的建虏,肯定是阿济格大军被打散的溃兵。
只是没想到,他们没有直接向北而逃,反而一路向西的出现在了宣府。
四个建虏飞快的在这些尸体上搜索起来,想找些可用之物。
一会儿之后,他们迅速的回到之前一直未出手的那个微胖身影面前。
其中一人叹息道:“主子啊,这是一帮穷山贼,就找到了几枚破铜钱,还有这两个干饼。”
那微胖身影轻哼一声,看都没看这点东西,淡淡的道:“再过去就是保安州的地界了,应该不会再遇到勇卫营了。”
“不过也不要大意,尽量避开官军,免得招惹麻烦。”
“还有,在没有回到大清之前,不管在哪里,别叫我主子,叫大春。”
“是。”几人连忙应令,迅速的消失在这片树林中。
……
“老谢,俺们这锦衣卫,就整天到处瞎晃悠啊。”
听到这话,老谢有些不乐意了,轻斥道:“我说虎子啊,你现在也是锦衣卫的人了,咋好几个月了还养不熟你呢?”
虎子就是吴二虎,当初沈浪剿匪的时候,锦衣卫将他和二瓜当成土匪的探子给绑了。
后来被高文彩看上,将他和二瓜收入进了锦衣卫中,被派遣到了这保安州进行布点。
这几个月来一直在锦衣卫中接受各种训练,没有真正的执行过什么重要任务,所以才有现在的牢骚。
只听他继续道:“俺当初就是想加入勇卫营,跟着沈大人打仗的,不然,这次俺跟着沈大人,好歹斩几个鞑子脑袋,多带劲。”
“可如今,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连根鞑子毛都看不到。”
老谢轻哼一声道:“俺们锦衣卫,是刺探消息的,满眼所看之处,侧耳所听之声,皆是消息。”
“若是刺探到重要情报,比你杀十个百倍鞑子都强。”
“可这荒山野岭,除了前面的破山村,有啥情报?”
“这保安州可是途经张家口堡的必经之地,上面的大人既然让咱们在这里布设据点,自然是有用意,听说这还是沈大人的意思。”
“咱们就是沈大人的眼睛,帮着沈大人看到他看不到的地方。”
“只要他想看哪里,咱们锦衣卫都能够随时将咱们看到的、听到的东西告诉他。”
“这样,咱们便是尽职了。”
虎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正在这时,一阵吵杂的声音从前方刘家村的方向传来,还夹杂着阵阵哭声。
老谢立即使了一个眼色,带着虎子和另外两人一起走过去。
随着靠近,那悲惨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:“呜啊……俺的猪啊,俺的猪啊,俺可怜的猪啊,哪个杀千刀的偷俺的猪啊。”
“这可是给俺儿子取妻用的啊,就给俺留了猪头和猪屁股啊,真是没有人性哪,连猪都不如啊。”
十几个村民也是义愤填膺,大骂偷猪贼无耻,胆大包天,光天华日之下都敢来偷猪,真是欺咱们刘家村无人哪。
你偷猪就罢了,既然当场杀了,好歹给人家留点好肉啊,就留一个猪头和小半边猪屁股,真是没有一点良心。
而且,那猪头还没有猪鼻子和猪耳朵,这叫什么事,这是人干的吗?真可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