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从我走到临近滩头起,我就在怀疑了……四周的环境,太奇怪了……”老爷子双手颤抖,“当时我就觉得,这地方我来过,好像和做梦一样。”
郭逸抢过相册,一溜烟的下到滩头上去看了。一张一张照片的比对,越比对越心慌,他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失魂落魄了,太邪乎了。除非这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地形,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现在的样子,那些照片上的石刻,无论字形、石头的模样,在水里的位置,无论怎么比对,都表明:这是同一个地方。
如果说真要有什么不同的话,就是这里有照片上没有的东西:河里几块特别的大石头。还有些是照片上有这里却没有的东西:消失的水坝、还有就是某些石刻。他仔细的看了半天,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:石刻全是清代以前的!而且以明代的石刻最为清晰可辨,风化的痕迹很小。明老的照片上有一副石刻“临江天籁”,字体很大可以看清石刻的上款:“清宣统元年春”。郭逸找到了这块石头,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,他不死心,又把自称是痕迹学专家的薛子良叫过来,要他把那些本来该有石刻的石头都鉴定一下,有无磨凿的痕迹。薛子良剔开厚厚的青苔,验看了半天,宣称这些石头从来就没刻过字。
(注:以上石刻,现在的百仞滩上依然可以看到,目前以清代留存为主,明代的已不多见,但是在县志里还可以看到许多当时的石刻纪录)
郭逸回来时候的神情更让大家慌乱,忽的一下子,明家的另外三口人就都下到河滩上去了。一直莫名其妙的两个ATF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现在的状况,正应了“进退两难”,没人原意相信这是古代的中国,但是证据却这么的强大,无法用任何理由来假设。到底是继续溯河而上,还是马上返回河口?一群人心里谁都没了底,心里空落落的。
往前走,天知道会遇到什么,袭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他们连袭击者是谁、为什么要袭击都不知道。几个人商量了一下,觉得既然到了百仞滩,现在离开临高县城不过4-5公里的路,还是设法去看看为好。别得不说,这几号伤员还是住在人民的医院里比较放心。要是临高没有人民的医院,真得只有县衙门,就只好回博铺了,好歹看这群疯疯癫癫的人没杀人的意思,海滩营地里貌似还有个红十字旗在飘。
当下兵分两路,明老爷子自己、小郭和薛子良一起去临高侦察,其他人暂时留在这里,百仞滩地形复杂,躲藏起来不难。小郭反对说他年龄大了,长途跋涉恐怕会过于操劳,明秋说自己对地形熟悉,是不是临高一看就知道,比他们这样的乱撞好。薛子良担心的却是留守的基本是妇女太危险,明秋说不碍事,他儿子、儿媳都是战力,儿媳是警察不说,这儿子念中学的时候也是经常去提刀砍人的主,街头斗殴经验丰富――小郭对此深表怀疑。
新组成的临高侦察队把行李都留下,每人只带木棍、匕首和少量食品。明秋吩咐自己老婆:“过二个小时我们不回来,你们就赶紧往回走。”这边一家人分离有点伤感,老太太眼泪汪汪起来,直说要他小心别逞强,又千叮咛万嘱托的请二两位男士多照看老爷子,这番说辞大约刺伤了老头的自尊心,居然哼了一声,抬屁股自顾自的就走了。
小郭和薛子良赶紧追了上去,三个人一路跋涉,向县城挺进。
他们的探险旅程很顺利,一路上明老爷子认出了更多他熟悉的景色,当临高县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,明秋看到记忆里从来没有的城墙之后半晌说不出话来。再看到城门外的正在修筑的营寨和蚂蚁般爬上爬下的古代劳动人民,三个人脸色发白,薛子良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手抱头,在用英文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。
这么小得可怕的概率,不,应该是根本可能的事情,怎么会落到我头上!为啥不是中二千万彩票!小郭此时和万箭穿心也差不多。
呆立半晌,眼下没什么好讨论的了,赶快回博铺吧。起码在那里还有一群21世纪来的现代人,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中国人。薛子良深受刺激,一路上嘀嘀咕咕的用英文自言自语,说个不停。
下午13时20分,博铺-百仞滩公路勘测队用电台汇报,在文澜河滩涂上见到上游漂下多具尸体,应该都是当地土著。
下午14:36分,临高城下的侦察队报告,有人带领小股乡勇入城。
下午15:02,博铺-百仞滩公路勘测队报告,早晨出发的两拨人狼狈不堪,失魂落魄的回来了,一个劲的喊着要见领导。
“小于呀,看来你的计划实现了。”萧子山半是恭维半是担忧的对于鄂水说。
“狮屎胜于熊便。”小于波澜不惊,淡淡道,“估计一路上是吃了苦头的。”
“萧委员,见他们吗?”李元元问
“不见,”萧子山的气很粗,“你去接待一下,让他们先安顿下来。对了,通知冉耀,给他们每人发一个临时身份证。”
“临时身份证?”李元元呆了一下,她为执委会办理文案差不多一年了,没听说过还有这玩意。
“对,临时的。冉耀知道的。他们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穿越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