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事件让公府的人都深受鼓舞,都说大总统这个脾气发得好,省得再有人欺负我们大总统云云。这次事件之后,连段祺瑞都有了收敛,至少很多事情不敢做到明面上。其余波甚至影响到了远在关外的张作霖,他也担心失了面子。
怕什么来什么。在看到张作霖的请求时,黎大总统终于等到复仇的快感了,他大笔一挥:“国有旧制,张汉卿晋升上校时间与此次前后连接太近,不宜骤快,以免骇世;韩麟春在上次剿匪中颇有功劳,序功为少将,理所当然;郭松龄入伍时间较短,即有尺寸之功,亦不足以名列将军之伍,宜实授上校军衔,以奖掖后进。至于其他人等,可由张督军序功上报,酌情批准。”一句话,堵死了张汉卿的将军之路。
段祺瑞虽然安排了张作霖控制了第一师,却在内心里也不愿他势力扩大,黎元洪以总统之令压制他的人马发展,自然是窃喜的。当然表面上还要做出义愤填膺状,要为张作霖打抱不平。
这种伎俩,骗得了精明的张作霖吗?就是倪嗣冲的侄子儿子虽然被刁难,却不也在段祺瑞的“过问”下如愿以偿?偏偏到了自己的时候摆出那付嘴脸?作戏给谁看呢?
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,黎元洪再没有实力,他也是民国大总统,很多事情还是以他的名义来做的。他不同意,段总理也不声援,这事基本上就算黄了。
不幸中的大幸是少帅系的韩麟春晋升了,这是成为未来一方诸侯的前提。不过让人尴尬的是,作为师长的张汉卿军衔还不如副师长的韩麟春,多少有点恶心人的意味。按韩麟春的意思,他是要辞去这个任命的----不能让少帅难做啊!可是张汉卿却豁达地笑笑说:“机会来之不易,韩大哥就不要推辞了。”
恼羞成怒的张作霖决心给黎元洪与段祺瑞一个下马威看看,他强行提升卫队旅的编制为卫队师----反正架构已经齐全了,差的就是正式认可。卫队旅原属几个团的团长,都提报为上校,其中就有与张汉卿同时晋升的原骑兵营营长王文升,他现在已经是新组建后师属骑兵团的团长了----他也是卫队师中诸员将领中升得最快的,那要沾着改制的光。至于两个旅的旅长及师副参谋长,也一并晋升为上校(正职旅长现都为郭松龄与韩麟春兼任)。反正是除高阶军官外,其他的职务都是职级合一符合要求的。
在张作霖的强硬下,黎元洪这次并没有再挑三捡四了,干脆利索地通过,也不再提及很多人的“上次晋升时间与此次连接太近”的事了。
许兰洲走后,英顺在巴英额的支持下,转而对鲍贵卿开始了逼迫。他们煽动江省军界反对奉军入境,并且以武力威吓鲍贵卿,江省形势重新变得动荡不安。
鲍贵卿密电张作霖,请求援助。接到急报后,张作霖即以剿灭蒙古叛匪的名义,知会盟弟吴俊升率一部北上江省,连同驻扎在郑家屯的韩麟春卫队师一部突然开到齐齐哈尔,压迫黑龙江步兵第一旅旅长巴英额、骑兵第四旅旅长英顺解除兵权,完成了对黑龙江的全部控制。随后,张作霖与鲍贵卿又通过上下打点,要求北京政|府以挟制长官、吞没公款等罪名,免去英顺和巴英额的职务。
吴俊升之所以在此事件中甚是积极,同张作霖的盟兄弟关系是一个原因,与张汉卿之前给他的好感也密不可分。特别是张汉卿私下里与他提起:黑省将遇难得之机变,吴在洮南难有前途,不如趁机入黑省,或可乘乱取事。
眼看着张汉卿当初给他描绘的江省前景正一步步变得实在起来,这让多年不动的老吴也禁不住蠢蠢欲动。张作霖还私下许诺,鲍贵卿绝对坐不稳江省的宝座,一俟时机有变,自己将全力支持吴俊升接任黑龙江督军,这也是还当初老吴在郑家屯给自家儿子张汉卿背黑锅之情。
在北京严令和吴俊升所部的枪口下,英顺、巴英额未敢抗命,只得乖乖交出兵权。江省军界的骚乱得以彻底平息,鲍贵卿的地位也得到巩固。不过他的地位是以奉军及吴俊升的军队为支持的,实质上鲍贵卿也做了张作霖的高级傀儡。之所以没有直接换马,是因为张作霖不想太过锋芒毕露,而且鲍贵卿还是中|央段祺瑞“大人”的亲信,用他来镇镇局面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