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快,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,便死了这么五位传承香火的有道高僧。
几乎是洪象禅师胜了的瞬间,两界山前诸修便已经下意识的偏头望向建华禅宗的方向。
太华仙宗裹挟着诸禅宗奔赴两界山,又经了这番诛心之斗法,彻底伤得了情分。
可天底下的事情到底有着终了。
此时间,唯剩建华一宗。
正此时,便见那黯淡地不成样子的山岳虚影之中,再度走出一人来。
和尚仍旧清瘦,少年佛子似是连胜了五场一般,嘴角竟噙起笑意来。
“这孩子,名唤一然,昔年里,小僧曾经将《莲台法华承德佛经》传与这孩子,这孩子不大争气,如今仍是结丹境界修为,今日教他来做这第六场。”
话音落时,旁人还未反应,柳元正便先猛然间抬起头来。
昔日里劫运第一场,柳元正随行,灭的便是莲台佛宗的香火传承,今日里,竟也有这番旧事重提?
无声息中,人群中,数人悄悄挪移了脚步。
旁人不察,少年这里看得真切,五雷仙宗诸修已然暗中站定了阵法之位,只消一声令下,便是自爆修为,也能引动这般法阵,眨眼间,便可移星换斗,护着柳元正回到岳霆仙山之间。
少年心中感怀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他先是露出愣怔神情来,紧接着像是六神无主一样,四下里望了又望,最后视线落到嘉业地仙身上。
“前辈,前辈,弟子十万分惶恐!敢教您知晓,昔日里,弟子西行,也是曾历劫而过的,如今不敢说夸功,却也曾是伐山破庙,断绝了莲台一宗传承的!弟子功业是真是假,皆是小事,可有一件,弟子听闻,松河古仙乃是因此功业证得仙君果位的,晚辈便是有吞天之胆,今日也不敢轻易应诺,唯恐坏了松河古仙证道的功业。”
一番话,说出口来的时候,已经教柳元正含混了滚滚雷音。
诸修听得真切,一时间也都齐齐变了脸色。
是了,莲台佛宗传承不比寻常,昔日里第一场劫运,更是松河古仙证道仙君的跟脚所在。
谁也不敢轻易地应了去,输赢都不好说。
一时间,诸修无言。
少年目光灵动,闪念间诸般看去,将众人神情瞧见,便发现少年佛子这里仍旧淡然,反而是嘉业地仙这里,稍有所错愕。
一时间,少年心头百感交集。
“天可怜见!这输了一场,不晓得要损去多少的气运,如今灵山佛门连输五场,怎的这佛子的仍旧这般淡然?火烧眉毛的事情,取得都是一条条真切的性命!难不成……难不成灵山佛门还另有所持!”
一念至此,直教柳元正这里毛骨悚然,一时间心神失守,险些将《渡生山河图》中的血元灵煞外泄了去。
正此时,却见嘉业地仙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来。
他偏过头望向柳元正这里。
“小友,到底是曾经有了因果,今日这第六场怕是要你亲自出手了罢!有一点倒是无妨,诸般前尘,皆有吾太华仙宗应下,若是胜了,涨的也是咱们两宗的气运,好赖差不了谁,便是小友这里,稍后也有劳碌之礼送上,还望能全了此番。”
话到顶针儿,柳元正心中却更多了些轻蔑。
便是有着一部仙书镇压灵台,少年仍旧难免轻看地仙一眼。
众目睽睽之下,偏生说得这般小器。
压了压心头火,少年腼腆一笑。
“怎劳烦前辈这般请托,玄门本就一家,合该晚辈来出力。”说罢,柳元正偏过头,看向少年佛子这里。“佛子,贫道做不得吾宗的主,可好在贫道乃是吾宗贤人,今日里,以……”
一句话还未说完,柳元正正要提出《昆仑天心雷道经》的名字,天际忽地一道雷霆声响彻。
紧接着,一卷道书划着流光,显化在少年身侧,紧接着,便是安文子掌教的声音传出。
“以什么?说你是吾宗贤人,可有哪部经值得开法会了?上不得台面!这里一部,乃昔年老朽拆经所得,直至真人境界!来赌一赌莲台佛宗香火余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