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弟子来看,要么……毕其功于一役,仙乡群仙履尘,玄门驻世真人至少出动一半,来一场血战!来一场酣战!管他妖神还是须弥山,都要在东土砸断彼辈的脊梁!
要么……柿子捡软的捏,攥在手心里,死死地攥住了,捏成泥!西域只剩了大小猫两三只,须弥山现世了又如何,放在那里又跑不脱别处去,需知西域才是佛门祖地。
杀上门去,不需多少人,恐怕便能将西域的土翻个底儿掉,到时候,甚么一脉两传,佛门的气运,便真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,彼时便是灵山佛教,也要大伤元气!
想想这些年玄门都做了甚么罢,那一智和尚悟法,立小雷音寺,几年了?没人去管,硬要血战东土,几场下来,灵山多了建华、迦叶、心猿、意马,马上就要有第五佛。
而玄门自个儿得了些甚么呢?松河古仙证道仙君那还是往西边儿打的第一场,后面教人家渡化去了一位,再有一位自行化道镇压气运,一位燃烧道果重立山门……”
说到最后,柳元正已然是兴意阑珊,他似乎本还有许多话想要说,最后却只是抿了抿嘴,不再言语。
说话间,老真人始终含笑望着柳元正这里。
不住地赞许,点头。
话音落下时,他眉眼间已经止不住的满是笑意。
“很好,你能有这样的认识,吾宗至少可以再兴三代!可惜了……若是未有那般因缘际会,老夫早些遇见你,早些有今日这般对谈,你会是我的衣钵传人……”
连到了这般时候,老真人的话里都不忘给柳元正挖坑。
少年只是淡然一笑。
“若无早先那一般造化,说起来,或许弟子便泯然众人矣,至于今日,不过是岭南一微末修士,又何来甚么侃侃而谈,更莫说与祖师相见了,有道是尘缘尽、果初圆,反过来说,若无前尘,何来今日之果呢……”
“也是。”老真人笑笑,“天底下的事情,一饮一啄之间,谁又说得清呢,便是老夫也做不得主。说回劫运,老夫也是如你一般的看法,可是你得知道,这无量量劫,到底是谁在做主!
是仙人在做,是诸圣在看,人间山河不过是棋盘,凡尘种种不过是棋子,这里面,实则便已经隔了一层,再有仙人自身,主持劫运不过是为了证道更高境界,如此便是平了西域,又有多少气运?
想明白了这一点,你便能堪透这劫运波诡云谲背后的层层干系,说白了不过是权衡利弊,一位紫霄道域仙君和一代玄门修士,孰轻孰重?恐怕凡尘之人和仙乡之人,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。
拼光了一代弟子,甚至是两代弟子,玄门的底蕴还在,中流砥柱还在,那便不足惜,可若是少了一位仙君呢?那可是仙乡之圣!机缘一旦错过,再等下一位仙君证道,就不知是哪一场无量量劫了。”
话音落时,少年无端长叹。
“证不证道仙君的,不是弟子该考虑的事情,我只是纯粹的觉着,这样做,是不对的。”
“是啊,这么做,是不对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