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说来,到底在劫运之中,谁也不想因着自身冲动之下,使仙乡中断送一位仙君。
两难抉择,进退踌躇。
天门后,松河古仙只是只是遥望着那漫漫山河之间升腾起来的三色大阵,始终没有开口说些什么。
欢喜古佛更是因之笑道。
“古仙当真不要临尘一行么?天地灵根贫僧已经为你备好,可使施主顷刻化作地仙。你下来,便可与贫僧生死一战!”
欢喜古佛的声音平淡,似是带着些戏谑意味。
十余息过去。
天门后,仍是一派寂静。
莲台上,古佛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。
“施主要快些做决定了,再晚些,待贫僧成势,纵然古仙临凡,也改变不了什么了。”
这般说着,欢喜古佛缓缓闭目,愈显宝相庄严,嘴唇微微蠕动,似是在轻声诵念着佛经,与身周虚幻佛国之中,诸修的梵音合到了一处去。
……
古山中。
柳元正一手捏着灵光黯淡的符书,依靠在嶙峋怪石后,稍有些粗重的喘着气。
倏忽之间,数度仓皇遁逃,凭空耗去的不止是少年的法力,更在考验着少年的心力。
只是依靠在怪石上,不过几个呼吸之间,柳元正便通身汗浆连连,活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。
待柳元正这里喘匀了气息,定下了心神,少年这才抬眼望去。
入目所见,尽是断壁残垣,破砖烂瓦。
这是一处莲台宗古迹,昔日雄浑的建筑,如今已经被岁月销蚀大半,好在护持此地的灵禁尚存,反而教柳元正避开了红阳龙华之阵的笼罩。
这便如先前太华仙宗一行人破阵一般,入得阵法之中,在古阵里复立起一阵,便如同大千世界中撑起的一方方洞天世界,自可将气机紧密隔绝。
诸修西行,伐山破庙。
此间莲台宗旧址,想来仍有传承、香火残存,这才让柳元正以劫运气机为引,撕裂虚空至此。
“也不知诸位同门此刻如何了?有多少逃得了性命?”
定下了心神,柳元正也难免要为诸多同门担忧起来。
一念至此,少年小心的震动起丹田之中的渡生山河图,顶上气运庆云显化,少年以神念仔细的感应着。
这庆云映照着西行劫运,五雷仙宗一行人顺遂与否,也能大略的反应在气运变化上。
数息间,柳元正好生感应,但见这庆云中灵海翻腾,不住地震动着,却不见庆云有所溃散消减。
柳元正也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“有诸位亲传道子师伯们庇护,想来出不了什么大的差池,非我看清彼辈佛修,虚实变幻玩得再玄奥,到底不如雷法来的堂皇端正;况且以我此刻境遇,也无心力劳神他们了,先顾好自己安慰为上。
总是这般坐着也不是办法,难免不会有人从这山头上空飞过,只需一低头,便能瞧见自己的身影,不若进古殿歇歇脚,也好安心谋算后路。”
一念至此,少年目光随即落到不远处一座古殿上。
抿了抿嘴,柳元正拄着嶙峋怪石起身,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古殿走去。
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,柳元正已经走至古殿近前。
西行路上,少年便已经听了诸位师伯许多嘱托,此刻离着古殿越是近,少年的心神便越发紧绷。
一抖手之间,玉脂雷符已经环在身周。
可是任由柳元正一步步走近,古朴破败的大殿中却无丝毫动静传来。
紧接着,柳元正的面色显得古怪起来。
丹田中,火鸦神壶的焰光,也随着少年的脚步,不断的跳动着,愈显活跃。